后裔追考
曾易占轶事
来源:
曾巩纪念馆
日期:2017-03-15 10:27:5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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属于:后裔追考
历庆四年(1043年),南丰初建学馆,曾易占为之作“南丰县兴学记”,所作之“记”乃是其子曾巩在18岁时所代笔。所谓:“不本之道,民成化而主辞”一句很有意味,直指“科目辞章之弊而言,夫武之弊削方镇也,文之弊图尚辞也。二柄既失矣,欲强且久可得乎?”。
从这段文字中我们也可以了解到,宋时“南丰初建学馆”的大致时间为历庆四年(1043年)。
曾易占知信州玉山县时,因犯法(其实是上司钱仙芝向他索贿不成而其被诬陷)丢失官职而闲居10多年。有当政者(上司)同情他并且规劝他说话、行事谨慎些,同时调他到京师就职。当他行至洪州(南昌)樵舍僧寺题诗曰:“今朝才是雪泥干,日薄云移又作寒。家山千里何时到,溪上梅花正好看”。当时正是庆历七年6月20日。当时有人怪他写景不实,因为其时正值初夏,不可能有雪,梅花也更不可能开放。而当他行至南京(今河南商丘)时,不幸病逝。曾巩扶柩还乡又经过洪州樵舍僧寺,正值寒冬腊月梅花绽放之时。字在人殁,曾巩看着父亲留下的墨迹,触景生情,禁不住潸然泪下。哪知父亲一首诗竟一语成谶,真所谓“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”也。
关于曾巩代父曾易占作“记”和《题洪州僧寺》为蔡襄所作之事,笔者在这里有话要说。曾易占年轻时就以文章名天下,一篇《时议》洋洋洒洒十余万字,区区学记何以需儿子曾巩代笔?有资料载,《全宋文》收其文《南丰县兴学记》,《建昌府志》亦有“南丰初建学馆”被收入《全宋文》的记载。民国《南丰县志•学校》篇也有记载:“宋庆历四年县令周夑建立学宫,在文明门内。邑人曾易占记曰……”,并记载有《学宫记》全文。更有甚者,曾易占唯一被《宋诗纪事》卷十一和《江西诗征》收入的临终前题诗《题洪州僧寺》:“今朝才是雪泥干,日薄云移又作寒。家山千里何时到?溪上梅花正好看。”这篇一语成谶的诗也被人认为是蔡襄所作,无形中倒成了曾易占有剽窃之嫌。关于这首诗的作者到底是谁?前面有明确的记载:《宋诗纪事》卷十一和《江西诗征》收入的临终前题诗《题洪州僧寺》。笔者还通过百度百科查到,国学大师张海鸥著:《宋代文化与文学研究•诗学篇》一书在谈到曾易占诗文时也有“今存其诗,只有《宋诗纪事》卷十一所收一首《题洪州僧寺》”句,并录有全诗。还有,罗伽禄先生在《曾巩家族》一书中有关这首诗有这么一句话:“没想到的是该诗竟然成了他自己的谶语。”所谓“一语成谶”应该是指自己说的话,在日后应验了。这是否可以从另一个侧面说明这首诗的作者应该就是曾易占?倒是关于《题洪州僧寺》是为蔡襄所作,笔者还真的是没有收集到什么资料可以作为佐证。这首诗明明就是曾易占的作品,何为他人之物?!当然,这仅仅是个人的一孔之见,“嘛哇”而已。
以文章而久负盛名的曾易占,传世的文章本来就甚少,仅有流传于世的几点文墨却都被说成是别人的东西。曾易占何其不幸耶?生不逢时,且命运多舛,仕途又不顺,有时候连生活都难以为继,在郁郁寡欢中苦度时日而终其一生。倒霉成这样,真是应了南丰人说的那句“烧开水都会粘锅”啊。
曾易占的不幸不仅仅体现在文路上,在仕途上更是坎坷不平。曾易占性格刚正不阿,为官政绩斐然,却没能大展身手。他有过苦恼,有过困惑,有过愤慨,但是并没有消沉,而是常怀恤民之心。命运对于曾易占是不公平的,甚至可以说是残酷的,以致于他空怀济世之才,在当时的政治舞台上没能施展自己的抱负,但是并没能泯灭他的希望。他曾说过:“吾身弗用,吾岂戚戚于是哉!唯志之所存,不可偕吾身以殁也。”在《时议》里也说过:“惩己事,忧来者,不以一身之穷而遗天下之忧。以为其志不见于事,则欲发于文,其文不施于世,则欲传于后。后世有行吾言者,而吾岂穷也哉”(摘自罗伽禄先生所著《曾巩家族》一书)。
宋时,曾易占仕途不顺,后郁郁寡欢而逝。文定公(曾巩)兄弟6人怀失父之痛,更加地落寞。他与长弟曾牟春闱又不顺利。人情冷暖,世态炎凉,如今连县令以及邑人都不愿意和他们说话。而且坊间有诗嘲讽他们兄弟落榜之事:“三年一度举场开,落煞曾家两秀才。有似簾间双燕子,一双飞去一双来”。曾巩并不介意,而是更加尽力地督促几个弟弟坚持不懈地刻苦努力学习。嘉祐二年(1057年)丁酉,曾巩与弟曾牟、曾布及妹夫王补之、王彦深一门五人俱中乡荐。将要准备赴礼部考试时,一行五人堂下拜见母亲。(朱)夫人叹曰:“是得一人登第,稍食微禄,吾无憾矣”。及榜出,皆在上列!楚人有风俗,在元宵节后,三天夜深人静的时候,悄悄地走在路上听人说话,以占卜人的一年时运,谓之“听响卜”(这个风俗南丰现在好像没听说过)。文定公登荐时,有黄姓者亦一起同升。黄面有瘢,里人都称呼他“黄痘子”。到了考试的时候,曾巩兄弟一起赴省应试。这时候已经放完了元宵灯,朱夫人于一个深夜,行走在闾巷间听人说话,想探探孩子们的前程命运。走到一户人家门外,听见有邻居问、答造酱的事说:“都得,都得,黄豆子也得”。后捷报传来,5个孩子均榜上有名,“黄痘子”也果然名在其中。之后数年,曾巩兄弟一起跻身荣华显要之列,应了“都得,都得,黄豆子也得”一语。
可见朱夫人这时“望子成龙”的一片殷切之情有多么迫切。也是啊,一家人生计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,确实是需要有“一人登第,稍食微禄”啊。
曾易占最初娶的是周氏,生子晔。继娶吴氏,生巩、牟、宰。再继娶朱氏,生布、肇。因为父亲早逝,朱夫人于艰难困苦中亲自给他们兄弟讲授功课,同时鼓励他们说:“我诸子中得一、二人登第,庶兴我家,贫不足虑也!”。之后,在母亲的鼓励下,曾巩、曾牟、曾宰、曾布、曾肇在嘉祐二年(1057年)至治平四年(1067年)间相继登进士榜。曾易占有女9人,除了幼女早亡未嫁,其余8个女婿都是进士,曾氏家族此时进入了最为兴旺的时候。
所谓“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”。跟随曾易占一生所有的霉运,在儿子们耀眼的光环中,烟消云散。儿子们把他生前在人生中所失去的全给他扳过本来了。如果真的有泉下,曾易占当瞑目矣。
当然,如果没有朱夫人,曾氏家族的命运如何,尚可两说。一代伟人毛泽东的一句经典语言“妇女能顶半边天”,真是“颠扑不破的真理”。朱夫人于曾家岂止是“半边天”,说是“一片天”,抑或说是“顶梁柱”也不为过。一个女人要独自培养5个孩子成人,并且成名,其中的艰辛,是很难想象的,人们可以自己去体味。比起现代人嚷嚷的“一个孩子都养不起”的调调,我们是不是有太多的问题需要深思和反省: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?“吁!”说着说着就信马由缰了。
特别值得称道的是,朱夫人作为继母,在那么艰难困苦的环境下,并没有对曾巩另眼相看,而是一视同仁。为此,曾巩感同身受,对这位只比自己大8岁的继母朱夫人非常尊敬。这点可以从曾巩在京供职时,朱夫人亦随其居住。曾巩即使在外徙时,也会上表朝廷,恳请改任在离继母近的地方就职。朱夫人堪称伟大,中国女性的传统美德在她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,特别是治家之道。她以自己的爱心、坚强、忍耐感召着子女们,使儿子们个个都不仅仅是“稍食微禄”,而是出类拔萃,人中龙凤。这真是“不经一番寒彻骨 ,怎得梅花扑鼻香”啊!
惟其如此,朱氏逝世后,时任尚书右丞的王安礼为其作墓志铭:“猗欤夫人,音徽德媺,采采足微,女中君子,吉士之妻,多贤之母,福寿允臧,伊于谁比……”,给朱夫人以极高的评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