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浅评曾巩治齐与《鹊华秋色图》
来源:
曾巩纪念馆
日期:2017-03-07 21:53: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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浅评曾巩治齐与《鹊华秋色图》
古人第一次用绘画的形式来证明对曾巩政绩的感念,这幅《鹊华秋色图》确实贡献不小。
每当观赏中国名画册上赵孟頫的《鹊华秋色图》时,就会想起北宋曾巩所写的《齐州北水门记》。一篇过去最为平实的文章和一幅当今成为国宝的画卷,很容易成为人们评论两者谁最有才气与名气的话题。通过阅读大量的研究文献,可以发现曾巩虽然在现当代没有赵孟頫名气大,但是在宋、元、明清时期,他的政绩文声均高。
曾巩和赵孟頫的祖辈都仕宋朝,皆任命大官,入朝理政,族人后辈都以为贵。两人童年时期都受到家庭较好的文化熏陶,并且父亲都较早去世,家境每况愈下,度日维艰使得他们历经坎坷,但却磨练出了超群的记忆力;青少年时期,曾巩在北宋的鼎盛时期中度过,赵孟頫却在南宋已如大厦将倾的坎坷忧患中度过。
大家都知道古代文学名家皆擅书法,曾巩只位列唐宋八大家,而赵孟頫不仅位列楷书四大家,而且还是著名画家,这两位名家唯一的不同则是阶级地位。前者为布衣功臣,在欧阳修的赏识下开文坛新风,被南宋理宗追谥为“文定”;后者为皇室后裔,在元世祖忽必烈的赏识下开画坛新风,而被元英宗追谥为“文敏”。在面对同样景色时,曾巩是参与者,赵孟頫则是参观者。
据史料记载,宋神宗熙宁四年(1071年)六月,53岁的曾巩来到了齐州,知齐州军州事。不过他老人家非常忙,既得抓治安,又得在地方推行王安石新法。他刚上任面对过去南部山区和城内泉群的水毫无节制地宣泄城北,对北门内外造成的水患时,还要修水利。他为了探明泉水的补给源,并且根据北宋年间有人在渴马崖撒了一把谷糠,几天后就发现济南泉群有谷糠冒出的传闻,曾前往山区作过实地勘查,并结合传闻中的试验,断言泉水的源头活水就在南部山区。
宋熙宁五年,曾巩在北城进行修筑堤堰、疏浚水道、开挖新渠、修建水闸等大规模的水利建设,最为核心的是北水门水闸。从《鹊华秋色图》的湖水中很难看出天然的水库是出自人工改造,水闸两崖结构用石头垒砌,用坚木做成闸门,闸门可“视水之高下而闭纵之”,因时调节泄水流量,城北平原不仅可以免受水患,且可以适时灌溉。可见,北水门的修建不仅解决了济南的一时之急,而且福泽久远,使当地出现了“仓廪实”、“里闾安”的和谐景象。
在推行兴修水利新法用于造福百姓的同时,浑然天成的景点充分展现了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风雅气概,他的传世文章更使那些亭台楼阁、桥堰堤坝显得精致典雅。其中一首有名的《百花台》:“烟波与客同樽酒,风月全家上彩舟。莫问台前花远近,试看何似武陵游。”再者,曾巩在《齐州北水门记》中愉悦地书写“外内之水禁障宜通,皆处其节,人无后虞”作为纪念,看着在汛期时能顺利外泄,而在枯水期又能水源丰盈的成果,百姓能安居乐业,把酒临风,品荷赏月是何等的惬意。曾巩为济南人民造了福,所以到离任时,州人“绝桥闭门留之,至夜乘间乃得去”。
通过工程说明书一般的《齐州北水门记》,我们似乎还不能感受到那如诗如画的意境。所谓无巧不成章,就在元元贞元年(1295年),赵孟頫辞官回到家乡吴兴,与好友约定作诗。饮酒期间,在场的人突然转到他在齐州三年为官的话题,不禁让赵孟頫绘声绘色的盛赞那令人神往的鹊山和华不注山。话音结束后,席间唯独周密一人沉默不语,在他穷追不舍的追问下,才得知周密的曾祖父周秘祖籍山东,恰逢宋靖康元年金兵南下,北宋旋亡,随高宗南渡,周家迁居吴兴,从此再未有人回过山东故乡。此时的话题勾起乡思之情,不禁神伤。赵孟頫闻言,起身去书房取来纸笔,凭记忆勾画二山之形胜相赠,《鹊华秋色图》因此诞生。平原之上,洲渚红树、芦荻、茅屋、鱼罾、行人等一派秋色美景,大气古远,于干淡笔法、简率墨色中,营造出一种清润、秀美和朴拙的格调,极富笔墨趣味,聚散自如地将自然和人文景物描勒晕染,予人以和协的美感。此图历经名家题跋、著录,至清康熙晚期被宫廷收藏,已为国宝珍品,现珍藏于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中。
曾巩的造景留给后人安泰与欢乐,赵孟頫的默画赠给友人思念与遐想,它们百年之后的相会是巧合或是必然;那些两山之间的树林、湖泊、村舍、农田等自然人文景观存在于曾巩兴修水利的功绩之中,也包容并蓄的以简括洗练的灵活手法,将实际空间距离较大的两座山峰尽收于赵孟頫画卷的笔底。从审美的角度看,两位名家布置景物极为自然得体是有共鸣的。可见,不论曾巩的文章或是赵孟頫的名画,他们所回忆的景色中都有一种对过往辉煌的浓郁思念与淡淡的忧愁。
曾巩离开齐州后为了抒发对那片山水风情的眷恋之情,曾题诗两首:“西湖一曲舞霓裳,劝客花前白玉觞。谁对七桥今夜月,有情千里不相忘”(《寄齐州同官》)和“将家须向习池游,难放西湖十顷秋。从此七桥风与月,梦魂长到木兰舟”(《离齐州后》),其中都提到了七桥,凄婉感人。可以想象在漫长岁月中,这幅驰誉丹青史的不朽名作《鹊华秋色图》内中长汀层叠,渔舟出没,林木村舍描绘相互辉映的景色,从修建到成画之间已经相隔224年之久,乃至千年后流传至今的七桥风月景观,我们可以看到,虽然几经修缮,但风景依然令人眷念神往,不禁令无数古今文人对曾巩杰出的政绩仍然感动。
“大亭孤起压城颠,屋角峨峨插紫烟。泺水飞绡来野岸,鹊山浮黛入晴天。少陵骚雅今谁和,东海风流世谩传。太守自吟还自笑,归来乘月尚留连。”是曾巩面对他人问及自己政绩后的诗作,可能他自己也想不到数百年后赵孟頫的《鹊华秋色图》会见证自己的功绩。历史没有忘记曾巩和赵孟頫,千年后的人们还为他们的政功事绩津津乐道。
本篇来源:南丰县地方研究中心内部刊《文化南丰》作者:曾 伟